一位新三板董秘与一部法条的“死磕”-中标新亚节能股份有限公司

有志者事竟成！

下文来自一位新三板董秘的分享，他参与到一项貌似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之中，但依靠坚持与努力，最终取得了让人惊喜的结果。

同在新三板，别家融资一圈只需三个月，而自己差不多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就因为中外合资企业"身份"；别家可以根据新三板的新规，及时享受各种"福利"政策，而我们就不能，也是因为中外合资企业"身份"。

看着别家企业在新三板借助资本的力量跨越式发展，你会不会心如刀割？

融资困难，举步维艰

我所在的中标节能是一家新三板挂牌的专业从事能源审计、节能评估、节能方案策划、节能工程实施集成和节能系统运营的中外合资股份制高科技企业。

根据现行《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第一条规定，境内自然人不能直接担任中外合资企业的股东。因此，我们在新三板采用股权融资时，投资者只能选择具备法人主体的公司。

同时，对于投资者资格又需根据《外商投资企业投资者股权变更的若干规定》及《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的要求执行，这对于我们来说在新三板寻找适格的投资者非常困难，可谓大海捞针、举步维艰。

此外，又因为国务院《关于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关问题的决定》，明确将新三板挂牌企业界定为非上市公众公司。这就从根本上明确了新三板挂牌的外商投资企业股权变动，不能按照上市公司涉及外商投资的有关规定执行。

基于此，我们公司在新三板融资途径除银行授信、定向发行股票外，已无其他融资途径。每次股权变动必须得到企业原审批机关的核准，并办理工商变更登记，对于我们来说这实现起来真的非常困难。这也是我们企业定增时间长、未能做市的主要原因。

实现员工直接持股，是我们推动修改《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的初衷。

我们是高科技企业，属于"十三五规划"中重点支持企业，也属技术密集型、人才密集型行业，因此需要对核心人才进行股权激励。但采用员工持股平台方式对核心员工进行激励存在着转让限售股时，需所有合伙人同步转让及赋税高等局限性。

经过我们审慎综合考虑之后，决定采用员工直接持股的方式进行。而这一决定与现行《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相悖。普通民营企业股权转让过程完全体现了股东自由意志。而外商投资企业股权转让不仅仅需要符合作为普通法的《公司法》各项规定，还要遵循我国自1986年起陆续颁布的外商投资企业法等四部特别法律的规定。

这些规定主要表现在中外合资企业和中外合作企业的股权转让必须得到全体股东的一致同意；股权变动后，不得导致外资股比例低于25%；股权不得转让给中国公民个人，合资企业法和合作企业法均规定不允许公民个人与外商设立外商投资企业；外商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发起人股权转让受到的限制等等七个方面。

因此，要想实现员工直接持股，就需要全国人大常委会修订相关法律规定。咋一听，要达到这个目标，感觉有些天方夜谭。但为了实现员工直接持股，自2014年12月起我们就开始了漫漫长征路。

饱尝辛酸，不忘初心

为实现我们公司在新三板的挂牌意义和价值，我们做了一个大胆地设想，即，通过我们的努力，推动修改相关法律文件。

为此，我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除对现行外资企业的规定进行梳理外，比对上市外资企业规定、查找各地实际操作案例等，还试图从制度层面寻找突破口，即部分地区为吸引外资所出台的一些典型措施等，如国家高新区吸引外资企业的特殊条件。

在此期间，通过中国政府网、商务部等网站、"我向总理说句话"留言反馈问题，并多次往返于北京市商务委员会、商务部等政府部门，就外商投资企业在新三板交易过程审批程序进行请示沟通。同时，向其他相关部门寻求支持，如中关村园区管委会、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金融工作局等。

这个推动过程真可谓酸菜坛子里的花椒尝遍了心酸，每次满怀希望地去，失望而归，一次次地碰壁，一次次地被拒绝。

于我来说，最困难的莫过于跨部门间商事制度的互认和衔接。记得有一次我去某部就某法某条款进行咨询，因为该条款将直接影响到外商投资企业外资持股比例问题，但工作人员却告诉我说，虽然他们也已了解到某法于近期做了修订，但因为上级部门未就此进行传达，现行审核依然按照未修订前法规执行。

还有一次，因涉及股权认购协议书签订主体和投资者资格问题，去某部就其他部门发布的某法某条款进行咨询，希望能按照该法执行，但工作人员从该法直接找到某一条款指给我看，认为该法已明确说如涉及其他特殊条件时从按其他规定执行。

像上述例子可以说举不胜数。有时候为了"死磕"某条款，会多次往返沟通，可谓"问破嘴皮儿"、"跑断腿儿"却仍无功而返，只能干着急。

但是，毕竟上天不负苦心人，自一件事情之后我看到了坚持的希望：有次我去某部委进行沟通，刚到办公室门口，工作人员抬头看见我，走过来直接一把从我手里"抢走"请示函，拉着我直接奔领导办公室。后来他告诉我说，是怕我了，他觉得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个企业的董秘为了一个不可能修改的法律文件，坚持这么久。

春天来了！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什么不可修改的法律文件。

2015年4月21日，我接过北京市商务委员会批复的《关于北京中标新亚节能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增资等事项的批复》函，这份批函意味着境内自然人可以直接担任中外合资企业的股东，以及外资比例不再受25%的限制。

接过批函的一霎那间我心情很激动，眼睛有点模糊，手有点抖。之后一个人默默地去了公司旁边的咖啡馆，静静地呆坐在那儿什么也没想。

2016年7月21日，我接到北京市商务委员会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从电话中我得知，我们提交的有关中外合资企业新三板交易过程中审批问题经北京市商务委员会上报协调，已经引起了商务部重视。也因其他省份在新三板挂牌的外商投资企业也遭遇了类似问题，商务部就这些问题进行汇总上报，建议对现行有关法律文件进行修订。

同时，就修订内容对个别省市商务部门及典型企业征求意见，这个电话中我们反复探讨了修改部分，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

临挂电话时，我不放心地追问了下修改后的文件会在什么时候出台，回答说一个月左右吧。当时我兴奋得无以言表，直接拿起手机给我们董事长打了个电话：高总，我们准备做市吧，我们的春天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耐心等待，终于在2016年9月3日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了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外资企业法》等四部法律的决定，决定于2016年10月1日起施行。同时，商务部也发布了《外商投资企业设立及变更备案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正式对外公开征求意见。

《外资企业法》等四部法律修订以后，从企业审批程序上来说，股权转让的生效时间，不再依赖于商务部门的审批。从投融资方面来说，外商投资企业层面的优先股、各种优先权益和定制化安排将成为可能，资本结构也有可能进一步多元化，外商投资企业股权的流转性和效力将大大提升。

于外商投资企业而言，是改善外商投资环境、构建和谐营商环境的重大举措。《外资企业法》等四部法律修订，是一次重大变革，顺应了国家深化改革的需求和国际形势的变化，完善了国家国际化、便利化的营商环境。

于我而言，于中标节能而言，实现了下一步准备立刻启动做市交易，同时运用新三板的力量，拓展企业融资渠道，为企业拓展业务锦上添花。

（杨露整理）

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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