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10年内禁止申报基金她伪造384张图片骗得480万资助基金资助书

文 | 《中国科学报》见习记者 王兆昱

美国研究诚信办公室（ORI）将2022年最重的一起学术不端处罚，施加给一位华人学者Alice C. Chang。在长达10年时间里，禁止她申请任何美国政府拨款的基金项目。

要知道，ORI开出的处罚年限，多集中在3年-5年。有外媒就此评论称：“被禁止在10年内获得联邦拨款——这是比ORI近年来通常实施的更严厉的制裁。”

受到如此重罚，Chang究竟干了啥？根据ORI的文件，她是美国普渡大学医学院基础医学前副教授，在基金申请中伪造了384张图片，并获得将近7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80万元）的资助。

让人奇怪的是，犯下如此大案的她，如今已经换了高校继续科研和教学，教职更是升为教授，并担任所在学院的院长。

截图来源：ORI官网

16项基金申请造假，其中两项获得经费

根据ORI发布于2022年12月16日的调查文件，Chang在16项基金申请中，故意或轻率地伪造或编造来自同一小鼠模型或细胞系的图像数据，通过重复使用这些图像，来表示来自不同小鼠模型或细胞系、不同实验处理的不相关实验。更有一些图像经过了PS。

在16项涉假申请中，有两项获得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批准，Chang获得了688196美元的资助。

此16项基金申请中出现的NCI为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NIGMS为美国国家普通医学科学研究所，它们都隶属于NIH

此外，Chang还在以下两篇由美国公共卫生服务（PHS）资助的论文中，故意或轻率地伪造或编造数据。她本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ORI对这两篇论文的调查结果。

涉嫌数据伪造的两篇论文

最终，ORI对她给出了一揽子的处理决定，结果如下：（1）禁止在10年内与美国政府机构签订任何合同，包括一切基金申请；（2）10年内，自愿不担任PHS的任何咨询或顾问职务，包括但不限于咨询委员会、董事会及同行评审委员会任职；（3）她需要写信给期刊，对两篇已发表的论文进行更正，并将通信内容抄送ORI和普渡大学的相关人员。

然而截至目前，Chang并未真正履行第三项处罚。距离ORI发布处罚文件已经过去5个多月，两篇涉事论文并未被撤回。第一篇论文甚至没有被更正。第二篇论文虽然于2023年3月3日被更正，却压根没提及此论文涉及的学术不端问题。（更正内容为：“本文发表后，作者意识到图5e中有一个柱状图放错了位置。作者提供了更正后的柱状图和来自重复实验的源数据。文章的原始结论不变。”）

更有趣的是，《中国科学报》通过在“撤稿观察”的撤稿监测数据库中搜索发现，Chang目前没有论文被撤回。打个比方，这就像一个没有任何不良纪录的人，一出手就犯下一起轰动性大案。

换个学术环境，重新风生水起

那么，Chang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来自中国台湾，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取得博士学位，随后到得州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做博士后。

2012年，Chang加入了普渡大学基础医学部，担任癌症生物学和药理学的助理教授，研究重点是揭示肿瘤微环境调节乳腺癌干细胞表观遗传状态的关键分子机制，后进入兽医学院担任副教授。

Alice C. Chang 图源：普渡大学官网

在学术生涯的爬坡阶段，Chang一路“打卡”名校，可以说履历非常闪亮。

然而，上述ORI的处罚，意味着Chang在美国学术界很难继续混了。那么，她现在处境如何？

《中国科学报》经过多方查证发现，Chang目前在台湾中国医药大学任职，已经当上教授，并任生命科学学院院长。从学院网站可以确认她的中文姓名是——张君如。

张君如的个人介绍

锁定张君如即为Alice C. Chang的关键，是一篇发在

Nature Communications

上的论文，名为“TET2 directs mammary luminal cell differentiation and endocrine response”。

张君如团队发表的论文

据ORI文件，Chang在申请基金发表论文时，经常使用的署名为Chun-Ju Chang。以此为基础，进行论文检索。经过比对发现，这篇

Nature

子刊论文与ORI列出的Chang涉嫌数据伪造的第二篇论文，在共同作者团队上高度重合。

ORI列出的Alice C. Chang涉嫌数据伪造的第二篇论文

两篇论文的共同作者Mi Ran Kim，Meng-Ju Wu，Jer-Yen Yang姓名一样，所属机构也一致。从而初步判定，两篇论文的通讯作者Chun-Ju Chang是同一个人。

但是有个疑点，

Nature

子刊论文发表于2020年9月，其中Chun-Ju Chang所在机构有两个，一个是台湾中国医药大学，一个是美国roswell park综合癌症中心。总之，并非普渡大学，跟ORI文件中Chang所在机构不一致。

带着疑问，继续搜索发现，台湾有媒体曾经报道了这篇

Nature

子刊论文，介绍该成果由台湾中国医药大学张君如与杨哲彦团队完成，发现TET2基因在乳腺发育和细胞分化中扮演关键角色。

顺着这条线索，在台湾中国医药大学网站找到张君如的简介，其中的博士毕业院校、研究领域和发表论文的主题内容，都与被ORI调查的Alice C. Chang高度吻合。

此外，将媒体报道中的张君如照片与普渡大学网站上遗存Chang的照片进行比对，会发现面部特征高度相似。

台湾媒体上张君如照片（左）与普渡大学官网上Alice C. Chang照片（右）比对

结合以上信息，可以确定这个张君如就是ORI文件中这起学术不端大案的始作俑者。

张君如本人没有回复《中国科学报》的采访要求。

此外，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张君如什么时候离开普渡大学的？《中国科学报》在普渡大学官网没有检索到相关信息。

但根据既有信息可做出合理化推测。张君如最后获批的那些NIH基金资助是2019年执行，公布时间是2018年12月3日。至少此时，她应该还在普渡大学。

而

Nature

子刊论文发表于2020年9月，此时张君如已经改换门庭，到了台湾中国医药大学。而且，考虑到组建团队，做研究并投稿，时间至少要前推几个月，甚至超过一年。

不管如何，彼时ORI的调查机制应该大概率已经启动，接着或者是普渡大学清理门户，或者是张君如见势不妙，主动逃避。

遗憾的是，张君如很快就在新的学校谋得新职，而且似乎更加吃得开了，丝毫没有受到学术不端事件的影响。根据当地媒体报道，台湾中国医药大学近两年还牵头举办了“三分钟生科论文口说竞赛”，在张君如院长的领导下，这个活动搞得声势颇大。激发了学生们对于科研的兴趣。

更蹊跷的是，在ORI文件发布的当天，台湾中国医药大学对于张君如的相关信息进行了多处删除。

一位名为“白乐”的日本学术侦探见证了这一过程，他在看到ORI文件后，立即进行了研究，但是台湾中国医药大学快速地从网上删除了她的信息。

日本学术侦探“白乐”在台湾中国医药大学官网的截图，目前已不可见

合理的推测是，校方在保护张君如。

“白乐”对此种现象非常痛恨。他认为，日本也是容忍科研不端的国家，许多被ORI判定为学术不端的日本人纷纷返回日本，继续在大学从事研究工作。

对张君如越造假，越升迁的发展轨迹，你怎么看？

信息来源：

1. 2022-27316.pdf (govinfo.gov)

2. Federal Register: Findings of Research Misconduct

3. Case Summary: Chang, Alice C. | ORI - The Office of Research Integrity (hhs.gov)

4. Search Purdue University - Purdue University

5. Directory - College of Veterinary Medicine - Purdue University

6. Women's Cancers - Women's Global Health Institute - Purdue University

7.Cancer researcher banned from federal funding for faking data in nearly 400 images in 16 grant applications | MDedge Internal Medicine

8. https://haklak.com/page_alice_chang.html

光学测试仪

上海影像仪官方

自动测量仪器

影像测量仪器

相关内容